第28章 从未爱过,何来深情_我依然在你身边李修然柳若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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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从未爱过,何来深情

  六月初,溪云酒店英国区的总经理正式退休,员工也都收到了邮件,发现新任总经理是董事长的爱女。交接会议时,若依不无意外地接触到了许多不同的目光。

  她知道,这些平日里共事的人,一定各怀心思。消息灵通的,早些时候已经开始亲近她;反应迟缓的,虽然保持着职业的微笑,但眼神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惊讶。

  站在十九层的落地窗前,她俯视脚下酒店的空中花园,和大门前的喷泉。从此,这一片天地,就需要她扛起来了。

  车来车往,人进人出,仅仅这栋大楼里,就承载着许多陌生人的悲欢离合,无论他们来自哪里,去向何处,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故事,藏着各自的心事,有着不同的习惯、不同的喜恶。

  “请进。”听见敲门声,她转过身。

  “老板,给你送一杯洋甘菊茶养胃,来拍个马屁。”是黛西,她把马克杯递到若依手里,语气戏谑。

  “莫非你也是等着看我笑话?”若依捧着杯子,哭笑不得。

  “别人我不清楚,但我相信你。”黛西微笑,“我知道,董事长千金这个角色,对你而言不是免罪金牌,而是枷锁。比起别人,你需要花更多的力气,才能坐稳这个位置。”

  若依怔住,眼里微热。不得不说,黛西所言正是她所想。

  “我既然是柳雍云的女儿,自然要接受这样的命运。”她看着好友,“只是这一天比我预想的要早一些。”

  “早接手,就早退休喽,尽快嫁了,让老公帮忙打理,再早点生个孩子,培养你的接班人。”黛西挑眉笑言。

  “你又没句正经的。”若依无奈抚额。

  “哪里不正经了?不是有现成的叶先生吗?”

  若依摇摇头,决定直接忽略这个话题:“对了,正好要跟你说,我看了下房间预订情况,这个月玛姬?米勒住进我们酒店,她现在是好莱坞当红女星,无论是服务本身,还是媒体方面,我们都要加倍注意。”

  “明白,这个订单正好也是我自己接的,那几天客房和礼宾部都会有额外的排班确保不出状况。”

  “好,辛苦了,”若依朝她举了举茶杯,“真的谢谢你。”

  “应该的,你忙吧,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。”黛西躬身行了个帅气的绅士告别礼,逗得若依不禁又笑开。

  黛西走了没多久,电话响起来,是叶听风。

  “恭喜啊,公主变女王。”低沉而慵懒的声音在耳边轻扬,“今晚在修然的酒吧,我做东,为你庆祝下。”

  “为什么要在他那里?”若依下意识质疑,“你是故意的吗?”

  “你怕什么?”叶听风语气轻淡,“那里有人会吃了你吗?”

  “我没什么怕的。”被他一激,若依立即反驳。

  “那就好,八点见。”不待她说话,叶听风就挂了电话。这人――若依气恼地瞪着手机屏幕,开始考虑悔婚的可能,她想不出有谁能受得了这么霸道的脾性。没想到第一天上任就这么忙。等若依把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,窗外已是万家灯火。她站起身松了松肩背,抬手看到腕表指针已经过了八点,便连忙收拾了下办公桌,穿起外套出门。

  赶到Fireice时,已经八点半。她就着并不明亮的灯光边往里走,边张望着找人,因为迟到心怀歉疚,步子也急了些,没注意中间吧台前凸起的台阶,脚下一绊,顿时重心不稳地往下摔去。

  她一声惊呼还未喊出,耳边已经响起一声急促的“小心”,下一刻,她的双臂被拥入一个宽阔的胸怀,她也避免了鼻青脸肿的噩运。

  伴随着脚踝尖锐疼痛而来的,竟是鼻间熟悉的气息。她缓缓抬起头,目光就陷落在那双深沉的黑眸里,她没有错过,那一瞬他眼里没有及时藏住的担忧。

  “好疼。”泪意涌入眼眶,她捂住遭殃的脚踝,像个委屈的孩子。

  “别碰。”李修然轻轻拉开她的手,俯身检视她的伤情,“你试试,能不能动。”

  “可以,”她咬唇,忍着痛意动了动,又低声补充,“但是很疼。”

  “应该是软组织挫伤,有些肿,我带你去处理下。”他又确认了下她的情况,抬头看着她。

  “可是听风……”她犹疑地开口。

  “不用管他们。”他扔下一句,俯身抱起她。

  穿过长廊,上楼梯,他们都没有说话。若依靠在他怀里,听见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,她觉得,自己都快要迷失在那节奏里了。有多久了,彼此没有这么紧紧依偎过?她贪心地希望,这一段路没有尽头。

  被他放在沙发上,乍离他体温的那刻,她感觉到了浓浓的失落,几乎冲淡了脚腕上的伤痛。

  待酒吧侍者送了冰块和毛巾来,他一旁坐下,抬起她的腿搁在他膝上,脱了她的高跟鞋。

  “以后穿这么高跟的鞋子,走路小心点。”他垂眸淡淡出声,握住了她的脚丫。

  温热的大掌包覆她肌肤的瞬间,她竟有被灼伤的错觉,惊羞之间,她下意识地收腿,一股锐利的痛意袭来,她疼得轻喊了一声。

  “你干什么?”他不解地抬首,瞅见她泛红的脸颊,明白了症结所在。一时间,他也没说话,只觉掌间的凝脂,突然变得滑腻得抓不牢。

  他想起那晚她在他面前睡着,夜色里那一只裸露的雪白莲足。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暧昧起来。

  先清醒过来的是他。李修然沉默地拿起包裹着冰块的毛巾,轻轻按在她脚腕的肿胀处。冷意袭来,若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,也收敛起方才的迷思。

  “我自己并不怎么穿太高的鞋子,这双ChristianLouboutin是朋友送的,她说职场女性,应该穿这个牌子,红色的鞋底,仿佛一路带血厮杀而来,所向披靡,气势汹汹。”为了打破尴尬,她没话找话。

  “不适合你。”他瞅了她一眼,冷冷一句。

  她被他的话堵住,愣了下才不服气地反驳:“怎么不适合了?”

  “芭蕾鞋更适合你。”他说,顿了下又补充,“而且老穿高跟鞋,脚会变丑。”

  若依再次怔住,闷闷开口:“我脚丑不丑关你什么事?”

  他握着冰块的手微微一滞:“是跟我没什么关系。”

  她气结,瞪着他的头顶,但慢慢地,一丝笑容浮上她的嘴角。

  “对了,我想起来了,”她轻声开口,“以前你很喜欢摸我的脚对吧。坐在沙发上的时候,我有时喜欢把腿搁在你膝盖上,你总是一手拿着书,一手捉住我的脚把玩……”

  “柳若依,”他猛然抬头,浑身紧绷,仿佛膝盖上搁着的是块烙铁,“你想做什么?”

  “哦,没什么啊。”她笑盈盈地看着他,“我在想你是不是有恋足癖。”

  “我他妈不是。”他冷着脸切齿,难得失去了冷静。

  “那就是太喜欢我喽。”她不怕死地继续撩虎须。

  “你信不信,我现在就把你丢在这里?”

  “不信。”她话音刚落,他就放开她的腿,毫不留情地站起身,摔门离开。

  门框发出的声响震得她浑身一颤,也震碎了她刚刚编织的美梦。真是的,柳若依,你发什么神经?你瞧瞧,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恶心的话!你以为他会有什么共鸣吗?她在心里嘲讽着自己,拿起冰块,自己继续敷肿胀的脚踝。

  明明,伤处应该是冰凉的啊,为什么这么热?她纳闷地想,视线也不知怎么有些模糊。可是,那里越来越热,冰好像也化了,渗出水来。

  “你哭什么?”头顶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,仿佛说话的人压抑着什么情绪。

  她抬首,有些茫然:“谁哭了?”

  李修然望着她,看着这个脸上满是泪痕的女人。是她逼得他忍无可忍地离去,但他走到楼梯口的那刻,却又被满心的烦躁和不安所淹没,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回来推开门时,会看见一个这样无助脆弱的人儿。

  她的泪水,都打湿了伤处。他咬牙,坐下来,从她手中接过冰块。

  “抱歉。”他说。

  “没事啊,”她轻声说,“我已经习惯被你丢下了。”他抬眼,她居然在微笑,笑得那样平静。

  手机振动声打破了彼此间的沉寂,若依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,连忙接起来:“听风。”

  “怎么,是不是忙过头了?”电话那头,依旧是优雅温和的问候,“本来想说,雅各和他太太正好也来了,可以一起聚下。不过我想你肯定也累了,还是先早点回家休息吧。”

  若依迟疑了下,才答了声:“好,抱歉。”

  挂了电话,她瞅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李修然:“我可以不用下去了。”

  “嗯,”他淡淡地应了一声,黑眸注视着她,“是不是还没吃饭?”

  她点点头,“今天第一天上任,有很多事情要适应。你一说我才想起来,中午也没顾上吃什么。”

  “胡闹,”他轻斥,拿起手机,“我让厨房给你做份简餐来。”

  “等下。”她叫住他,表情有些局促。

  “我想吃你做的热狗。”她低声说出请求,目光里有期待也有忐忑。

  他沉默地看着她,数秒后才出声:“好。”等李修然端着盘子回来的时候,若依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,蜷在那里,像只小猫。

  盘起的发乱了几缕,垂在额际,有种令人心怜的美。长睫下,有淡淡的青影,多半是缺觉。他清楚她有随时随地沾床就能睡着的本事,所以不会是睡眠不好,只会是睡不够。

  他放下托盘,坐在一旁等了一会儿,终于决定叫醒她。这一次,他用的方式并不温柔。当冰块再度敷上脚踝,若依顿时被凉意惊醒,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他。

  “吃东西。”他说。

  “噢,谢谢。”她揉揉眼睛,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身,伸手拿起热狗咬了一口。

  记忆里的味道。她觉得鼻酸。

  “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。”她看着他。

  他没有接话,把一杯热牛奶递给她。

  温暖的液体流进胃里,若依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。

  “你知道吗?其实,接下总经理的位子,我心里挺没底的。”她一边吃,一边轻声说。不知为何,突然想要和他倾诉。

  回应她的,仍是沉默。她低下头,有些气馁,不再说话。

  “这很正常。”半晌,低沉的声音响起,“但你要记住,没有把握的时候,就不要轻易发表意见。你不说,大家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不知道你‘水’有多深。当你说出来的时候,一定要精准无误。所以什么事情,你都要在心里反复掂量过,再下决断。别人想到的,你要想到。别人没想到的,你也要想到。”

  她愕然抬首,在那双如墨般深沉的眼眸里,发现自己的影子。他正看着她,眼神专注。

  “反之,如果你仓促发表意见,哪怕只有一次失误或不妥,也会影响大家对你的看法。尤其现在是他们对你的观察期,你的一切都会被放大。同时,你也要观察他们。什么人可用,什么人不可用,你是新老板,适当地立威也是必须的。通过对一些人的奖惩,让他们真切体会到,如今,总经理这个位置上坐的,是你。”

  他语气平静,却字字铿锵。若依凝视眼前这张清俊的容颜,心中涨满了酸楚和暖意,她想,他一定不知道,就这样的一席话,给她带来多少力量和勇气。

  “如果,”她问,“如果我有什么不确定的,可以问你吗?”他注视着她,声音淡淡的:“听风会是个好老师。”

  握着玻璃杯的手指一紧,她盯着他:“为什么不能问你?你害怕跟我接触吗?你在心虚什么?”

  李修然浑身一震,冷声道:“你想多了。”

  “你说你当初的不告而别是厌弃,你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回旋余地,如果过去的一切对你而言都没有意义,为什么你还要逃避我?”

  “我并没有逃避你,我们现在难免要经常见面,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逃避什么,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听风,就应该避嫌,就算我们是朋友,或者兄妹,也应该保持分寸不是吗?”

  “分寸?”若依忍不住嘲讽一笑,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您这么圣洁,原来朋友之间请教问题也是逾矩,那我在法国的时候,还和异性朋友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抽大麻呢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他瞪着她,一时间被堵得失了言语,不知是为她话里的哪句。

  “怎么,说不出话来了?”若依挑衅地看着他,“或者,你是担心跟我走得太近,旧情复燃?”

  他看着她,眼神渐冷,如深幽的湖。若依突然害怕起来。

  “从没有爱过,又何来旧情。”冰珠子一样的话语,从他唇间缓缓吐出,“柳小姐,你吃完了吗?吃完可以走了。”

 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看着她一张脸瞬间刷白。从来没爱过,又何来旧情。若依想,这世上一定没有多少毒药,可以毒过李修然的嘴巴。

 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,她想骂他,想打他,想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残忍,但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做,因为她知道,她做什么都没有用。

  她对他,一直都无能为力。这个男人,可以前一刻还对她说着伤人的话语,下一刻,却那么温柔地、小心翼翼地抱着她,亲自开车送她回家。

  路灯的光划过车窗,一下又一下。安静的车厢里,谁也不说话。远处的天空,是干净的墨蓝色,让若依想起多年前卢塞恩的那个夜晚,他突然间的一个吻。

  她曾以为,那是甜蜜的开端。红灯的时候,李修然不经意地瞥眼,看见静静倚在座位上的她,神色空茫,仿佛心魂不知遗落在何处。

  ―

  两天后,秘书凯伦给若依拿来一个快递,寄件人栏只有一个手机号。她有些疑惑地打开盒子,看见一双黑色芭蕾鞋。

  鞋子下面还压着一张手写卡片。她拿起来看,是几行字:永远诚实、忠于基本、注意细节、时刻追求完美。落款是H。

  “芭蕾鞋更适合你。”李修然那天的话在耳边响起。H,Hugh,是他。她拿起卡片,抵在鼻尖,试图感觉他的气息。

  纸上当然只有淡淡的墨水味,但是笑容从她嘴角逃逸成一个轻扬的弧度,怎么也抑制不住。

  拿起手机,她输入那个手机号,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对着,生怕按错。待到输完了,却又开始忐忑。

  他会不会接?她又应该说些什么?

  至少,可以说声谢谢吧。

  深吸了口气,她打出电话。

  “修然哥。”接通的那刻,绷在心头的那句,迅速吐出。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一个礼貌的女声传来:“是柳小姐吧,我是洛云。这个是我的号码。”“噢……抱歉。”若依一怔。

  “卡片是修亲笔写的没错,鞋子是我寄给你的,不知你是否中意。他说,这是给你的就职小礼物。”

  若依听着电话那头这个女人亲昵自然地叫着李修然的名字,胸口有点发堵。

  “这样啊,谢谢你,也麻烦你向他转达我的谢意。”她保持着语气的平静。

  “你直接跟他说也可以……”洛云顿了下,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“你还没有他目前的号码吧?我告诉你――”

  “不用了。”若依打断她。

  “哦,好吧。”洛云微笑,“修然说,希望他写的那些,对于你在酒店的工作有帮助。”

  “嗯,谢谢。”

  挂掉电话,若依瞪着那双鞋子半晌,拿起座机让凯伦进来。

  凯伦敲门进了办公室,看见老板笑眯眯的,不知怎么,觉得有点发毛。

  “你穿几码的鞋,意大利码?”若依问她。

  “37。”凯伦困惑地回答,更加忐忑。

  “正好,这双鞋送给你了。”若依拍拍鞋盒。

  “好漂亮啊,真的吗?”看了一下鞋子,又看了一眼盒子上的logo,凯伦迟疑地问,虽然眼里藏不住惊喜。

  若依爽快地点点头:“拿去吧。”目送着小秘书欢天喜地而去,若依拿起签字笔,在卡片那个“H”上狠狠戳了几下。

  她才不稀罕他让别的女人买的鞋子。

  “柳若依收到寄过去的东西了。”

  洛云敲门走进李修然的办公室,跟他汇报刚才的通话情况。

  “嗯。”李修然轻应了一声,目光仍落在电脑屏幕上,没什么表情。

  “她以为寄件电话是你的,所以一开口叫修然哥,”洛云盯着他,又缓缓补充,“我解释了下,但我要告诉她你的号码时,她却说不用了。”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滞,李修然抬首望向她:“她还说什么了?”

  “除了谢谢,没什么了。”

  “知道了。”李修然淡淡应声。

  洛云明白这是“请勿打扰”的意思,便识趣地离开。

  替他带上门,她站在走廊里忍不住嘲弄地一笑。

  果真是当局者迷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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